20世纪90年代恒运资本配资,随着第六代导演的崛起,中国电影开始注重文化寓意和历史寻根向关注普通人日常生活和情感转变。管虎作为第六代导演中的一员,他以冷静、平淡、客观的镜头记录底层百姓的欢乐和痛苦,展示了平凡人在生活中所遭遇的人生困境和情感纠葛,真诚还原了人物的生命体验。
管虎电影,始终渗透着对生命的感悟,体现出深厚的人文关怀。
电影作为一种表现手段,在刻画百态人生、描绘世俗生活上有着独特的艺术魅力。视点的聚焦表述了电影创作者对世界的看法以及对人生的思考。管虎就曾说:“关于人、关于生命的故事是我一直比较关注的。”在他的电影中,我们看到的是对普通人生命历程的关注,探讨了各类小人物在各自人生境遇下的生存危机。电影摹写的虽然是一个虚拟世界,却给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有力的参照。
展开剩余87%摇滚青年的青春迷失
“第六代”导演表现出对平凡人生活境况的关注和个体生命体验的偏爱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对于出生在20世纪60、70年代的第六代导演们来说,他们成长在政治变革、经济改革的年代,进入电影院校学习后,他们面临着成熟的第五代导演,毕业时又遭受中国电影体制的改革。当他们怀着对电影的满腔热爱,准备有所作为时,却发现现实已经令他们难以适从。他们既无力超越第五代导演创建的美学高峰,也无法适应电影娱乐化的商业诉求。当他们真正进入电影业时,才发现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与社会需求存在着差距,由于电影机制的变革导致政府对电影机构的投资逐步减少,电影机构需要适应市场,自负盈亏,因此对人才的需求也在减少。现实的困难使他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进入电影厂还是转行?进电影厂则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供他们拍片,转行又面临着学业的荒废。这种纠葛使他们陷入了一种错位和迷失的境地,让他们在为实现电影夙愿而艰难跋涉的旅途上,尝尽了太多的苦涩与艰辛,无奈与哀叹。
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在第六代导演的身上烙下深深的印迹。表现在他们的影片中,则是对理想的幻灭,生活的苦闷,青春的迷茫,或是对童年记忆的追寻,对未来希望的求索。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了一场关于“青春、成长”的自我“寻找”历程。
“青春”、“成长”、“寻找”成为第六代电影一致的电影母题。青春是感伤的、迷失的,成长是痛苦的、烦恼的,在寻找的道路上,渴望爱情、友情的慰藉,寻找理想、寻找寄托。在寻找中,体验着生存的艰辛,感受着生命的无常。张元曾说:“我们这一代应该是垮掉的一代。这一代应该在寻找中站立起来,真正完美自己。”“人性中本来有许多完整的东西,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友谊、爱情、自由,你会一路丢失。我希望它们能长时间地存在,所以我一直在不停地寻找。”
第五代导演站在书写大历史——建构国家、民族历史、文化启蒙的舞台上寻找民族精神的根本,反思文化的顽疾,力图重塑民族自信心。他们的作品虽然也表现普通人物,但更多的是将个人与国家、民族的命运契合在一起,个人的悲剧就是整个民族的悲剧。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到社会底层——小偷、妓女、歌手、民工、同性恋、都市外来人等。第六代导演们的电影主题多是现实社会的敏感话题,主体大多是平民百姓。他们通过影像的方式表现了边缘人群的日常生活、喜怒哀乐,同时也体现了“第六代”身上所秉持的人道主义情怀。
在第六代电影的影片中,摇滚成为一种独特的影像符号。“摇滚具有强烈的文化反抗性与颠覆性”,成为都市青年反抗传统和展现个性的代言工具。以摇滚为代表的现代思想开拓了人们的视野,象征年轻的一代挣脱传统的束缚,争取个性的自由生活。毫无疑问,摇滚已经超出了音乐本身,而成为个性解放和自我意识觉醒的反叛符号。“电影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的表达方式,是对社会、人生的矛盾做出的想象性的解决,是对置身其中的文化做出的某种或主动或被动、或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反应、对抗或认同。”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青年更加钟爱摇滚,在狂乱的摇滚声中,宣泄着他们最直率的情感,并希望从中寻找到迷失的自我。
管虎的处女作《头发乱了》以都市摇滚青年为主体,表现了摇滚青年们思想的迷失和颠簸无序的生活。影片中摇滚乐手彭威和他的乐队队友们衣着暴露,打扮另类,时常赤着胳膊,留着长长的头发,抽烟、酗酒、打架成为他们生活的常态。他们眼神迷离,表情孤傲,传达出一种不羁、颓废、宣泄的意味。摇滚乐手们的生活是颓废的,白天在屋里睡觉,晚上到酒吧卖唱,他们在无序的生活中虚掷青春时光。在生活中,彭威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没劲”。“没劲”成为他青春成长的话语,而只有摇滚才能激起他内心的激情,在歇斯底里地嘶喊中,他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摇滚在影片中,已然成为彭威和他的队友们的全部,他们的生活因摇滚而精彩,因摇滚而陷入困厄。摇滚乐队曾在叶彤和迟宣的帮助下搬到了迟宣闲置存放货物的库房,他们在库房中排练演唱,时间久了,音乐声惊扰了附近的居民而遭到投诉。后来因为乐队队友的失手,库房失火,烧毁了一切,也将他们对生活的希望扑灭了。摇滚乐手们的处境,一方面说明了作为新生事物的摇滚不被广大人民群众认可,另一方面也暗示着摇滚青年们被排斥于主流文化之外。
叶彤从改革开放的广东回到北京在医学院进修。她孤单的身影行走在铁道上,肩上背着一把吉他,这为后来她时常逃课而与彭威们在一起玩摇滚埋下了伏笔。在医学院单调乏味的学习中,叶彤感到枯燥,每天摆弄死尸和听着老师喋喋不休的唠叨,她总是想逃离学校到校外呼吸新鲜空气。叶彤学生时代的叛逆情愫,代表了那个特定历史时期青年群体的集体困扰,普遍对生活失去信心。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西方思想的大量侵入加剧了都市青年们的迷惘,促使他们质疑现实的一切。躁动的气息,扰乱了叶彤的心境,而面对北京的生活,特别是身边亲人的举动,叶彤感到莫名的压抑。只有摇滚乐,才能让叶彤打开心扉,释放堆积心中的块垒。
摇滚在影片中成为摆脱束缚的“解放”工具。叶彤用摇滚来打发无聊的现实生活,彭威则沉溺在摇滚的重金属中。摇滚使得他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摇滚成为叶彤与彭威产生感情的桥梁。摇滚虽然给他们带来了欣喜和欢乐,同时也带来了危机与伤害。彭威对叶彤的感情犹如摇滚一时激越,热烈却短暂,以至于后来彭威找了别的女人,给叶彤带去了伤害。摇滚在影片中寓意着处在迷失状态下的都市青年无法停下流浪的脚步,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彭威离开乐队去了深圳,叶彤则选择离开伤心地北京。
城市农民的身份困惑
对于进入城市的农民来说,城市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在城市中,他们是被边缘化的群体,自我定位意识的不断强化使他们陷入对自己身份认同的困惑。城市环境与他们生长的农村存在很大不同。农村是一个充满了浓郁人文气息的熟人社会,人际关系因血缘纽带维系着。而城市是一个充满了利益冲突的陌生化的社区,人与人之间充满了隔阂。人们之间缺乏交流,缺少朋友。这种环境的差异给进城的农民增添了心理的疏离感,使他们对城市怀有深切渴望,希望被接纳,但同时,城市给他们的感觉又是冷漠的。
作为外来者的农民,在城市里干着最繁重的活,住着最便宜的房子,每天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劳累,他们极度希望融入城市,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但农民的身份导致他们始终无法真正融入到城市里。一方面是他们在心理上不断强化他们的外来者身份,另一方面是城市的残酷生活使他们没有继续生存的资本。
《上车,走吧》中,小明与强子来自山东农村,到北京找到一份开小巴的工作。刚到北京时满怀憧憬,希望挣大钱娶妻生子。但激烈的行业竞争,让他们最初的愿望不断承受打击并一步步陷入破灭与绝望,最后导致小明离开了北京,强子换了工作。由于来自农村,普通话不标准,导致小明不敢大声说话,他以农村人的身份暗示自己,将自己与城市对立起来。强子在不断的自我追问中审视自己,努力寻找自己生活的勇气与目标。影片中人物自我身份的困惑,正是当代中国社会发展中城市农民工现状的真实反映。他们将大半时光投入到城市的发展中,却无法享受城市发展的成果。住房没有保障,子女教育无法落实,农村的清贫使他们不愿意回到家乡,而城市的隔离又让他们感到陌生化,这种矛盾的心理加剧了他们对城市认同的疏离。
对城市身份的困惑,表现在对城市缺乏安全感。小明和强子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农家小院,里面的租客也是进城的农民。破旧的生活场景对小明和强子带来了很深的震撼,建刚为他们描绘的生活前景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努力而得到改变,他们仍然无法突破作为农村人的困境。他们在城市的生活充满了坎坷与危险,小明和强子在开小巴的过程中,总受到英子和大头的排挤,因抢客源而发生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冲突不断加剧,大头和英子抢道别车,使强子的小巴冲上人行道,乘客受了伤。小明为了报复大头,将大头的小巴挡风玻璃用砖头砸碎,而引起大头对小明的殴打。虽然双方在建刚的调解下息事宁人,但矛盾并没有因此结束。小明和强子经过乘客的提醒,用山东方言吆喝拉客,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电视台也来对他们经行了报道,小巴生意很快红火起来。这引起大头的嫉妒,他直接损坏了强子的小巴车轴,致使强子的小巴发生车祸,小明和强子被抓进了监狱。
对城市的失落感不仅表现在城市生活的艰辛上,还表现在情感的疏离中。爱情应该是美好的,给人带来希望和勇气。但在冰冷的城市中,爱情却是残酷的、无意义的,只能使人徒增烦恼和忧愁。或许,小明和强子在城市中,就是孤独的游子,犹如他们孑然离开二十多年的老家来到北京,一无所带,也就一无所有。对城市的认识,建立在他们对爱情的破灭上。影片中小辫子努力获取在北京生活的条件。她原本是在建刚的饭店做服务员,后来又去夜总会上班。她找了一个北京的老板为男友恒运资本配资,以换取能够在城市继续生存的资本。对于自身身份的清醒认识,使她不可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养活自己,所以,她只能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小明遭遇了工作的不顺心和爱情的破灭,最终选择回到家乡,听从父母的安排,娶妻生子。在多次的相遇中,强子暗恋上了乘客丽娟,但丽娟对强子的感情只是兄妹情谊,强子在苦涩中选择离开,躲避着丽娟。“城市的本然状态,晕眩而无力的状态,孤独无助而拼命抓住某些‘救命稻草’的状态,这根‘救命稻草’就是所谓的‘爱情’。”爱情的救命稻草,并没有挽留住小明和强子对城市的疏离。爱情的甜蜜曾经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冀。小明和小辫子的相识相恋,是小明在开小巴的时间里最快乐的时光。强子因丽娟的出现,而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但爱情的无疾而终,使小明和强子对城市失去了信心。他们对城市不再迷恋,而在自我的否定中,对城市充满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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